“《似曾》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谁家的？”他问，“你的姓耳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耳机里在唱：“有些人匆匆一面/再也不见/如同每一天中的每一天/任随掠影在浮光中/搁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Z问：“你就没有问班上的人吗？”

，你的神会高吗？当林黛玉死的时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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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她的语气越来越激动，说到声音颤抖，甚至眼角蓄了泪。他恍惚地注视着她，震惊又新奇，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这个年纪就讨论死不死的，是一件多么不详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正看到二十六回，他看到页眉的标题，瞥了一眼她。宝玉去了潇湘馆，看见黛玉午睡，又引西厢记戳中心思，别有一种暧昧。

        林奕华舞台剧《红楼梦》的主题曲。翻书声响在音乐间隙，他上的气味若隐若现，提醒她这是与旁人第一次的……共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愣了一下，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。他往近挪了椅子，她连忙把书推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说：“我不记得他有你这个年纪的女儿。你是他家亲戚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忽然问：“听歌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得出来，虽然她看起来总是下一秒就要去浪的样子，但吃穿用都是很好的，家境不止是富裕。手上随便就了一个爱彼的潜水表，表盘定制的是一个泪吗喽表情包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被他盯得发，忍不住说：“你也想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抱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Z翻了个白眼：“真自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停下来，自知已经失态。背过去了鼻子，就听见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拿笔要敲她的，她捂住脑袋，等了半晌没有动静，放下手发现他收回了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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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她漫不经心地说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完满？”她皱眉，“我是知了，无论如何，你都是俯视她们的视角。林黛玉要质本洁来还洁去，所以她是一定要死的。奥菲利亚是纯真的少女，她被爱情背叛，杀父之仇，所以毁灭了自己。那么谁能同情她们的痛苦呢？死亡并不是一刀干干净净的魂飞魄散，而是泣血而尽，尸骨腐烂，就为了应一个闭环的意愿。花葬了，谁又来埋葬葬花的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还是往常的红楼梦上册，先挠着写化学作业，草稿纸写满了一页。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，感觉边的男生也不出声，让房间里稍显寂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，回答：“她的死不同，她的死是一种完满。而奥菲利亚并不是天上人，她的死才会让人惋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上课铃声响起，她回过神来，知要去上晚自习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笑了笑：“问过了。我的朋友大多不会，会的人有些不想理我，有些只会旁敲侧击我的情感状态，以及邀请我约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闷闷地说：“你居然知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下次见。”他的虹在灯光下浅得透亮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反应过来：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瞧了他一眼，像是不想应了他所想似的，说：“你是傻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把一只耳机摘下来，给她上。耳机碰到的一瞬，他的指尖也轻她的耳垂。她不知该不该动，大脑一片空白，反应过来后他已经给她好了耳机，收回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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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她去换了衣服回来，舞台已经撤下了，只留空的排练室。C和E张罗着把放去仓库。Y坐在往常的桌子后，听到声音就往她这边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着耳机，挪了椅子给她让出空位。她因为刚才的争吵感到尴尬，态度好了很多，对他说了声“谢谢”，就坐下来放下书包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好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，说：“反正我是不用问你的，我知你是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慢慢地读着，感觉自己的神思稍微一不注意，就要飘出天外。他一语不发，只随着她翻页看，她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在看，如果在看了的话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她摘下耳机，放在他手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转着笔，糊地回答：“就是你想的那家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以给我讲一下这题吗？”他把作业推到她手臂边，“我之前住院去请假了一个月，有些课程落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下次见。”她背着包站起，回看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了会作业，她合上本子打开红楼梦。他百无聊赖，撑着桌子垂眼看她翻书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双眼坦然地与她对视，垂眼看着桌上的作业。他的眼睛很好看，就算没什么情感也显得深情，但眼神又让人觉得冷，捉摸不定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清了清嗓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笑着问：“我是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拿起笔看着题目思考，笔抵着嘴。他把目光从她的嘴上移开，看她在草稿纸上写思路。渐渐地他们发现彼此水平半斤八两，还能互相帮助，Z胜在有个学霸朋友的大可抱。说话也没那么剑弩张了，甚至还能闲聊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应该这么想的，现在是什么时代了，就算在男生面前提知识也是正常的事。可是她仍然觉得浑别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