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他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动的星辰。

        对方笑起来，连依靠在前的他也感觉到震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醒一醒，都说了不要睡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你那么在意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有谁再来烦他，没有人在耳边喋喋不休，也没有人拥抱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从来没有对什么人有如此复杂纠结的心情，以至于他对有这样心情的自己恼怒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翻下了床，他把覆盖在棉被上的薄毯披在肩，抬脚跨出一步，几乎是一瞬间就跨过方舟产生的通，进入到教团地下关押要犯的区域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路上居然没有撞见一个守卫，他甚至开始担忧，这好歹是用来关押要犯的，守卫如此懈怠没问题吗？然后又想到自己没有钥匙，更没有带着被允许进入这块区域的文书，这样冒冒失失跑进来好像也没资格责怪守备不力。

        仿佛他下一瞬间就要消失那么急迫。

        病房特有的雪白墙映入眼帘，亚连呆呆地眨眼。

        言又止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觉得自己困到脑子都不清醒了，一定是因为这样，他才会把平时不可能问出口的话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此刻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，可他冷得本睡不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亚连的心脏快被涨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，医疗队的医官边解开口罩边走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克洛斯说如果不是喜欢的对象是不会想的，可世间也传着与之相反的说法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亚连现在实在是睡不着，甚至有点急躁。

        话语的尾音随着亲吻一同落下，对方的吻让他感受到一种急迫。

        ＋＋

        亚连无端就想起某个人纯黑色的卷发，半长不短有点凌乱，在他指间留下奇异的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首先我需要纠正你的说法，亚连－沃克还不是诺亚，他目前是介于诺亚和人类之间的一种存在。其次，我的行为不需要任何许可，因为我没有把任何一个诺亚带走，我只是把自己的徒弟带去医疗班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抬望去，对方也正好垂眼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为沃克大人了所有能的事，却没有任何好转，他能坚持到现在全靠他个人的求生意志……都那么多天了，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，可他依旧没有放弃，只能说是个奇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亚连心想男人的声音其实还蛮好听，可是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的，任谁也会有审美疲劳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年女的医官抬起疲惫的双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女士，您无需紧张。”克洛斯－利安对待女的态度温和有礼，简直可以打满分。“

        对方却总是要他继续说话，不让他睡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真的很想说麻烦你闭嘴，我只想睡一会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念比其他任何念都要强烈，胜过绷带下伤口传来的痛楚，胜过几天没吃饭的饥饿。

        被敌人上了一回，多算是羞辱战俘，为什么要在意对方是怀着什么感情对自己那种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本来睡一觉就应该见得到，每晚入睡之后都不可避免地见到对方，几乎已成习惯。

        ＋＋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你为什么要对我那种事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感觉冷极了，就像温从上突然剥离下来那么冷。

        黑暗散发出越来越强大的诱惑力，好像冬夜里温的棉被，召唤他快进来睡个天昏地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伤口的清创合已经完成了，元帅大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让你知晓那种快乐，只有我能给予你的……被人所爱的快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＋＋＋

        问出来以后，他又认为自己是在冒傻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呼被掠夺，耳鸣中心声大的吓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见那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是就这么睡过去，也许再也不会醒了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意识逐渐模糊，对方的声音持续传来，好像很远，又好像很近。

        我那个不争气的徒弟现在怎么样了，无论情况如何，您但说无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现在就想见到那个人。

克洛斯闻言停下了脚步，回时火红长发在空气中划出一潇洒的弧线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却觉得冷。

        换作平时的他，是绝对问不出来的。这种问题，简直就像是他在期待着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顺着编号寻找，没几分钟就走到了用来关押诺亚的专门区域，厚重大门上有一个可以横向拉开的探查窗口，可惜视野太狭窄，拉开来只看得到边界不清的暗影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是无星无月的黑夜，纯粹而无杂质的黑色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一个念在心呼之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直走到克洛斯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躺着的那张床铺非常柔，上的棉被和毯足够厚实足够保。病房毫无装饰墙上挂着温度计，水银停留在25摄氏度左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十几年的人生都交代完了，又听到对方开始畅谈以千年为单位计数的诺亚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