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妻俩这才注意到女儿的变化,同样惊讶地上手摸摸她脑袋上那层短短的、扎手的发茬。
陈方平和李华也很疲惫,叮嘱过陈锦月后随意洗了个澡就在床上沉沉睡过去。
清晨,一束阳光透过窗落在陈锦月的手边,她悠悠转醒,向着朝阳伸伸懒腰,起下床走进浴室,无意瞥见镜子里的自己,惊讶地张大嘴巴。
半个小时的等待,她坐在抽血窗口前伸出胳膊,护士将针刺入静脉,红艳艳的血慢慢进采集后再被检验科的护士拿走,这一系列的步骤她真的很熟悉。
浴室里雾气升腾,她走到镜子前挥开水雾,随手抹掉镜面的水雾,上面映出她因癌症极速瘦削干瘪的,光秃秃的、不健康的肤色、深深凹陷的面颊和眼窝,只是一眼,她就挪开了视线。
“怎么了囡囡?”
“难...是真的?”
她重重地吐出口气,满心期待之后的璀璨人生。
“嗯。”
“锦月?”
检验结果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出,这半个小时里她无所事事地到走,意外遇上她主任医师手下的实习医生路珩。
“...不怎么样,我们回家去医院检查检查就知了。”
回到熟悉的地点,陈锦月早已习惯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味,她坐在叫号区等待抽血。
只是短短一夜,她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陈方平车刚停稳没多久就急匆匆跑进医院挂号,挂的还是之前给陈锦月一系列检查和手术的主任医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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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锦月眼再看过去,那里哪里有什么人影,只有一个不知是谁丢在那儿的稻草人,歪歪斜斜地靠着树干。
“爸爸!妈妈!”
三人不约而同地点,简单用完早餐后就继续赶路,大约开了十个小时的车,一家三口终于抵达桐城最有权威的癌症医院。
“没,我没事,对了妈妈,我有点饿了,有没有吃的?”
“有。”
间好像藏了个人,他就静静地站在树干之间与她对视...
陈锦月大口地咀嚼着面包,吃到内里甜甜的豆沙馅,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进面包里,一口咬下去还能吃到咸味。
“如果有什么事就叫我们,我和你爸就在隔。”
因为... 过去的两年时间里她就是这么度过的。
她惊喜地喊来父母,在夫妻俩担心的眼神中指了指自己的,眼里泪,“爸爸妈妈,我的发,我的发长出来了!”
漫长的路途对于陈方平来说有点危险,他不能疲劳驾驶,所以在经过某个小镇的时候,他找到家宾馆开了两间房用来度过夜晚。
她从未感到如此舒服过,此时的她如同一棵被施以甘霖的枯槁老木,在万物生长的春季抽出新芽,重获新生...
隔房间的陈锦月倒没什么困意,钻进淋浴间洗了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。
李华从背包里翻出一包原味面包递给她,她接到手里,刚拆开包装,小麦粉发酵过后的甜味直钻鼻腔,勾得她十指大动。
李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。
深夜,明月高悬,陈锦月再次陷入梦境。
梦境里,她正漂浮在温的水池里,四周依旧白茫茫一片看不到边际,包裹着的水十分温,令她无比舒适的意源源不断地从孔钻入四肢百骸,一点点出她里潜藏的污秽之气。
路珩自然也看到了她,和边同事说了句什么朝她走过来,上带着清冽的香水味。
原先暗沉、不健康的肤色变回以前那样白皙;发青的眼袋不见踪迹;毫无血色的嘴巴也重新有了血色,其中最让她感到惊奇的是,她的脑袋...竟然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冒出了一厘米长的青色发茬。
陈锦月摸摸肚子,她很久没有感到这么饥饿了,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,强烈的饥饿感出带着苦味的口水。
她默默地哭着,李华和陈方平也没说话,就放任她好好发。
她小声。
李华从副驾扭过来,担忧地询问。
她哭了有十分钟,哭至眼到压迫着视线才收住眼泪,后面哭累了就靠在那儿小睡。
“会好的陈锦月,你还有大把的时间恢复两年前的状态,到时候你就可以重回舞台,穿上舞鞋你最爱的芭舞...”
“看错了吗?”
李华很欣,只要她有胃口吃东西,那就代表她的情况好了很多。
路珩穿着白大褂,长相清隽,着副金丝眼镜,形高挑,放人群里显得格外出挑,一眼过去就只能看到他。
“慢点吃,吃完还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