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爸其实并不是无缘无故享受这些的，是他也帮了别人很多事，那些看起来小小的事情，一个个组成了现在，在他和他爸看来的小事，是别人家的大事，是违背了原则的事，是倾家产也摸不到的天。

        刚认识原予时，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她和她的家人都把钱看得这么重，从小言微涼和言明都和他说，金钱是最没用的东西，前面没有路，你抱着再多的钞票和金条，也会沉到海里，那些被握住的东西，利益，便捷，提点，好，方便，署名，代言，背书，推荐，引荐，这些都比金钱重要太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人生走了几十年，再回想起这些竟然也过了小半生，他一向认同的观点开始出现轻微的裂痕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前每个人都是这么自信，老林一家，随野一家，韩境一家，和他的好兄弟陈照识，他们登天时风光无量，烟起，大风刮过，表面的金墙玉璧随风四散，地上只留下腐朽的老树，漆黑的窝在泥土间，再长不出新芽。

        京阳的另一边，原予看着对面的白钟懿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盘着空姐的标准发型，制服，丝袜完美的贴合着每一寸肤，妆容整洁又明亮，完全不像是刚刚和她说，自己分手了的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原予试探着问一句，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不知，为什么分手了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白钟懿抬起，也不见泪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很平静的，其实我觉得他烂掉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装什么装，哪有突然就烂的，那说明本来就是烂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太正常了，让原予下意识的以为还是她们在一起吐槽别的男人，嘴快了一步，等脑子反应过来之后，白钟懿已经抬看着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好意思啊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跟我什么歉，我也觉得你说的对，我刚才那句太矫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我我想说。”她盯着原予，“虽然我不应该说，但是我看你们，我爸我妈过日子都没你们俩过得明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开什么玩笑。”原予立就缩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是开玩笑啊，你看看你们平时吵架拌嘴的那些东西，你说是打情骂俏都不为过，你们在一起多少年了，我和他才不到两年，都吵过多少次了，有好几次都差点动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动手了？你怎么不和我说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原予重重的放下杯子，瞪着白钟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别激动，不也没动吗，我不会吃亏的，反正也分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种烂男人，早分早庆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他真烂啊，那你说，言雨楼是好男人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爱你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白钟懿很少这么直接问她，还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躲避，原予低了一会儿，突然朝服务员招手，

        “上一瓶白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没必要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钟懿拦不住她，只能看着她自斟自饮了几盅，眼神开始迷离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