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望舟恨过怨过,但不曾想过取而代之,倒也不是不敢,而是他觉得,现在这种模式也不错。
犹豫了片刻,他还是解释:“先帝有九子三女,子嗣不算多,我出生的时候,大哥已经到了弱冠之年,被父皇重点栽培,视为继位人选。父皇虽为帝王,却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,所以选的继位者,也同他一般平庸。大哥明明样样都不出众,若是宣国一连两任都是无为帝君,那么宣国的未来,只能倾覆落败。”
“不懂。”棠谙予摇,“这些事,我可听不懂。”
“各司其职罢了,现在国难当,谁也无法独善其。”墨望舟了她的脸,“将军如此,摄政王亦如此,我在旁人眼中风光无限、说一不二,但光鲜背后,何曾少得了心酸?要立足要震慑,这一趟,我便非要走一遭不可。”
只有他墨望舟可以。
可是他掌权这么久,都不曾将墨讼从帝位上拉下。
旁人都他杀诸臣挟天子,心狠手辣而又无恶不作,但没有他,宣国何来今日光景?
别无选择。
墨讼若有本事,大可杀了他夺权,若没有,那也活该承受这一切了。
“同样是皇子,这帝位为何大哥坐得,我便坐不得?所以我日日努力,事事出众,只为父皇能改变想法,将我看进眼中。但父皇终究是老了,只认他那平庸的长子,一心要将宣国传给大哥。”
似是想到什么,他眼眸略显晦涩,盯着她的眼睛:“只是有些后悔。”
“悔什么?”
说到此,墨望舟哼笑了声,十分不屑:“那我便要父皇看看,一个连自己的兄弟都斗不过的人,如何能在五国险乱中,护住万千百姓?可是后来,即便我成为宣国最有实力的皇子,他最好的选择,可他还是不认,宁愿死后将帝位传给一个小子,也不愿看重我一次!”
听了棠谙予的话,墨望舟想笑:“无辜?生在皇室,何来无辜一说?棠谙予,我知自己不算什么好人,也没什么好反驳的。但在皇室,又有谁,能真的独善其呢?墨讼的心眼,不比你想的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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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,继承人是老宣帝选的,或许阿讼也不想继位呢?你这样折磨他,岂不是无辜?”
棠谙予拨开他的手,终于问出心中疑惑:“墨望舟,其实我很好奇,墨讼手上没有半分可以与你抗衡的把握,既然你无惧闲言碎语,也无视先帝旨意,那为何,不自拥上位,要一直坐在这摄政王的位置上呢?”
墨望舟知随鞍被召回去的事情,也算默许,尽看着小姑娘为旁人低落,有些吃味,但他没发作,反倒是安。
棠谙予没想到他这么坦诚地将这件事出,她还以为,墨望舟会把此事渲染一番,将自己说成不得已掌权的可怜人。
倒也不是棠谙予支持他这样的行为,而是她的确好奇,墨望舟也是皇子,既然得出架空宣帝的事情,那么自拥上位,不也是一念之间吗?
只是墨讼无权无势,只能被他压着罢了。
墨望舟着她的下颌靠近:“你不需要懂,这些,不会妨碍到你。”
这个问题,倒是让墨望舟想到了之前,墨讼也问过,他为何不愿取而代之。
“想过。”墨望舟看着怀里人灼灼的视线,心里并不想出,这个答案,他从不曾向旁人提起过。
“墨讼?宣国交到他手中,能过一年么?”墨望舟眼中尽是阴沉,“不过既然这是父皇的旨意,我便遵从,扶墨讼上位。我将墨讼钉在那帝位上,不取代更不予他实权,我就是要让父皇看看,他选的继承人,有多么的无能平庸,没有我,那稚的肩,又能挑起多久的大梁?”
故去的宣帝,并不能让宣国称之为大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