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在酒后总爱讲些理，这是他作为长辈的权利，即使他并没有那么成功，但还是要摆出姿态来，杯中的酒像是他的战利品。

        孟从南顺着痕迹，在花坛边找到了孟娆，两片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着，上落满了雪花。

        衣服裹在孟娆上，孟从南抓住了她颤抖的肩，“都是我不好”孟从南低下，贴近她说，声音很低，很弱，就像是一片雪花从枝掉落才会发出的细微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走过去，扶着孟从南肩膀，将照片放在孟从南眼前，“从南，这是你妈妈.....”。孟从南有点懵，这确实是他母亲，照片上显然年轻多了，满怀笑容的依偎在孟昌平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孟昌平站了起来，摇摇晃晃的。“我...我书柜里还有照片呢...”孟昌平嘟囔着朝书房走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父亲当即让孟从南给他带上手表，孟从南的手指按压着柔的革，咔哒一声，顺利的带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孟娆抹着泪跑出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寒冷好像透过玻璃进到了屋子里，孟娆不想听这些伤感的话，但父亲已经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孟昌平喝醉了，意识不到孟娆不开心的语气。“我不笨，你妈也很聪明，真不知遗传了谁。”孟昌平说速缓慢，带着笑的调侃，红的面颊隆起，闷出了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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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你妈妈很温柔，人也很善良..”孟昌平用手比划着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酒鬼，发也变得乱糟糟的，“是我没有珍惜她...”孟昌平眼中的光黯淡了，像是星划过后留下的落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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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姐，先冷静..”孟从南将照片抽出，反扣在桌面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可听话了..”孟昌平抬起，远远望着未关的窗，“还记得你们第一次骑自行车，小娆老是学不会，还要从南在后边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泪水将她脸上弄的一片，她紧紧揪着孟从南的衣服，汲取着最后的热源。

        地上的积雪隐匿了孟从南的脚步声，把孟娆破碎的哭声放大。她缩成一团，好像将自己埋在雪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抓着孟昌平的手，整个人颤抖的质问他，“这是谁？你说这是谁？”，眼眶里不自觉的溢出泪水，让她看起来没有咄咄人，反而有些狼狈的可怜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面的下雪了，静悄悄的，雪花从客厅的窗落下，有几片挂在了玻璃上，化成了水滴。孟从南看着窗外，在他这个角度，只要抬就能看到窗外。他并不了解上一辈的事，所以也并不打算插嘴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瞬间的耳鸣屏蔽了所有的声音，她只听的见自己越来越快的气声，咙哽咽艰涩，几乎是一瞬间，泪水涌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孟从南在她旁边坐了下来，替她拂去肩落的雪，动作很轻，“穿上衣服，明天会感冒的。”孟娆抬起，惨白的脸上只有眼周是红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妈很聪明吗？”孟娆只通过一张模糊的照片，看到过，她想知关于妈妈更多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一直以来，肖想的母亲是别人的。她想起了小时候那些人嘲笑她没有妈妈。自己为什么不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。

        路上的雪，被路灯照的惨淡。是在晚上下的雪，将所有的痕迹都覆盖了，留下平整的雪层，被路灯照的闪闪发光。上面只有几列连贯的脚印，也许是晚归的路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再回来时，他手里着一张照片。已经泛黄了，因为夹在书里，所以还是笔直的。照片在他手里晃动，隐约能看出是两个人影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灯下的原因，低调的手表闪着高调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..小南的妈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客厅里飘着饭菜的香气，这一次孟从南主动将父亲的酒杯斟满了酒，父亲是爱喝酒的，更别说是他喜爱的儿子给倒的酒。

        孟昌平看到她的样子酒就醒了大半，上的细汗过鬓角，他一时反应不过来，说了实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快速的看像孟娆，母亲这个词对她是非常感的，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母亲，只能靠着单薄的话语来勾勒、幻想，填补出一个完美的母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那有这么笨，而且最后也学会了呀！”孟娆兴致缺缺的用筷子拨弄着眼前的青菜，夹起顺眼的放在嘴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讨厌你，”孟娆抱住了他，埋在他前，“我讨厌你，都怪你，凭什么你有妈妈，我一出生就看没有”，孟娆的声音闷闷的，上的雪化了，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