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是自己背叛了她,偷取她的剑贯穿了她的心脏,自己恨透了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。
她在受苦,她在眼巴巴的渴望着失去的权力,而他在卑劣的看着从前高高在上的神堕落,这幅样子看了三千多年他也看不腻。
胧瑛皱起眉,直直的打了他一个热辣有力的耳光,她所能的也仅限于此了。
对方坐在她边,黑伞缓缓飘起,飞到他们的遮挡着雨滴,他拿出梳子梳理着胧瑛的长发,胧瑛呵斥着让他,让他不要碰自己,哪怕只是发,也让她无法忍受。
“聂叙桢,你给我,你不要再碰我,生前你是下三滥的小人物,凭借着好运到将军,死后又当叛徒,你也和我说面二字。”
“胧瑛殿下,一年不见,你又变小了一点,现在,你是个没用的小东西了。”
胧瑛的那副诧异的表情,聂叙桢现在回想起来,依旧觉得痛快,他是大仇得报,并且因此得到更多曾经失去的荣耀。
穿着一袭玄黑色长袍,紫金长冠,剑眉,丹凤眼,长睫,高鼻梁,单薄而姣好的菱勾勒着一个得意洋洋的笑,下巴是细细一点痣,看起来,是个漂亮清冷的标致美人。
聂叙桢站起,胧瑛和自己对视,很可笑,她毫不留情地用战争夺去了自己的生命,可这却是他第二次真正和胧瑛对视。
胧瑛瞪着他,依旧不许他碰自己,聂叙桢喜欢看她在自己手心里挣扎叫嚣却无能的模样,这让他感到快乐,于是便强的抓住她的手臂给她抹药。
对方没有松开她的发,只是亲昵的凑在她耳边,用暧昧的口吻说:“殿下,今天是你的诞辰,你不想再今天过得面一点吗?”
对方只是带着赤的嘲笑仔细的打量着胧瑛的,她的发又长又黑又,她的衣服破破烂烂的,出的肤起了被凰火灼烧的燎泡,她的变得弱,出一双脏兮兮的小脚,他一只手就可以抱起她,从前高高在上俯视所有的人,好像众生皆是蝼蚁,现在她不得不抬仰视自己。
胧瑛侧过,忍无可忍的对他说:“。”
“胧瑛殿下,这是我昨天去人间的时候看见的糖,想到今天是你生日,就想送给你吃,甜不甜,不,好不好吃?”
聂叙桢倒也不意外胧瑛的这幅态度,又拿出一瓶膏药,抓住胧瑛的手要给她上药。
冰冰凉凉的药膏涂抹着胧瑛的伤口,一瞬间她上的灼伤都不见了,肤依旧细雪白的像是隆冬的一场初雪,掩映着凰火的红光,像是一块蜜糖般诱人。
如胧瑛所说,自己在人间只是一个小人物,本就低入尘埃,好不容易耗费心血才成为一个将军,一转眼,自己便死了,她把他的灵魂召唤到天界,只是为了满足这位任乖张的天神对权力的渴望。
自己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,她甚至都没有想到到原来棋子也会有思想,也会有喜怒哀乐,她从来都是认为英灵军队是自己豢养的猎犬,她只要他们听话,是死是活,是悲是喜和她也没有多大关系。
最后,聂叙桢将药瓶给胧瑛的同时,又递给她一包糖。
胜者为王,他在胧瑛的眼里是小人得志的背叛者,可在对立的众神眼里,自己则是潜伏已久,斩除恶的大英雄。
聂叙桢倒也不生气,区区一个耳光罢了,他陪伴着这位喜怒无常的嗜血女神上千年的光阴,见识过她太多的狠辣手段,他自己的也死于这位天神私,如今她也只剩下这么点不入的力气发怨气了,他也知晓自己的确卑劣,可他就是喜欢现在的胧瑛:太过骄傲,同时又过于美丽,坠落以后又是同样的脆弱、无助,以至于任凭他这个下三滥折腾。
然而只有胧瑛才知眼前男人多么虚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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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胧瑛殿下,这些糖今天就得吃完,到了明天,糖就会化不见。
或许是因为她虚弱的神力,又或许是因为灼伤的肤,再或许是因为她毫无气势的小躯,更因为她失去了一切引以为傲的东西,聂叙桢轻声冷笑:“高贵的胧瑛殿下也学会骂人了,你是创世神,我是下三滥,可惜你还是折在我手里。”
胧瑛却是嫌恶的把糖和药瓶都丢在地上。
胧瑛嗤笑不已,什么是面,被关到这里三千多年还有什么面可言。
许久,望着这对血红色的双眸,像是血湖上燃烧着的火焰,聂叙桢觉得它漂亮极了,纤长的手指抚摸胧瑛五官的轮廓,明艳而美丽的脸颊带着倔强的怒意,他松开了手,从怀中拿出一块糖,进胧瑛的嘴里。
胧瑛一口吐掉嘴里的糖:“我不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