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脸上的从容终于停滞了一瞬:“五条家的?”
话音刚落,门被拉开,平昭祐立刻跟一双同自己一模一样的雾蓝色眼睛对上了。
“你也知,这是如果。”男人说。
男人又看了回来。平昭祐这时候终于找到说话机会,解释:“您花这么多钱请我回来之前,应该就已经知我跟平家没关系了吧。”
门被关上,泽田悄然离开了。男人敲敲烟缸,自顾自地说:“你知我是谁吗?”
“恐怕不是吧,”平昭祐讽刺,“如果我是普通人,我就能轻松跟平家断绝关系,不是吗?”
男人耐心倾听着。
伏黑甚尔耸肩,用下巴指人:“他要我跟着来的。”
平昭祐感觉自己对着一汪静水发火,说什么都没用。知讲理行不通,干脆照着备选方案说:“我和悟订婚了。”
“差十万八千里的人也能是亲戚关系,”男人很无奈,“我的爸爸是你爸爸的哥哥,所以我也算是你的堂哥。你在学校见到的那位跟我们不是一系的,他是我们爷爷的小妾,所以他跟你和我长得不像。”
看着男人沉下去的脸色,他突然觉得心里痛快不已。
伏黑甚尔瞟了一眼人。男孩单薄的肩背立得直,即使如今的状况并不对他有益,他的神情也没有丝毫退缩。
泽田似乎还想问什么,但考虑到家主还在等人便生生忍住。他知平家已经等待这位遗落在外的私生子太久,便立刻推开大门,将人迎了进去。
伏黑甚尔耸了耸肩。面对泽田的热情,平昭祐有些不适应地退后半步,解围:“我想让他跟着。“
“你知杜鹃会借窝生吗?即使吃和住都是别的族类用过的,杜鹃也不会因此而不成为杜鹃。你如果真想跟平家一刀两断,那就应该撕了你的肉,把血的掏空了换新,这才能如你的愿。”
到账上了,你现在可以离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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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他们穿过长廊,来到一间较大的房间时。泽田毕恭毕敬跪下,双手扶在地板:“请。”
他对于平昭祐的到来既不惊讶,也不高兴,只淡淡地说:“来了?”
平昭祐接着说:“我在成年后会改回母姓,而且我也只是私生子,从小是不被承认的存在。事到如今再来请我,有些不太合适吧?”
平昭祐看着他的眼睛,犹豫地说:“您是我的亲戚吧。”
整个庭院中满了绿植,假山和池塘交相辉映,看得出来是心修整过的。一路上有不少穿和服的下人朝他们低行礼,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是木偶,连走路都没声音。
“对,我们毕业之后就会结婚,所以我应该住在五条家,”平昭祐笑了,“还是说,您想等那边亲自带人过来?”
平昭祐不晓得怎么回答,只能走进房间,不太自在地跪坐在人面前。
穿深色和服的男人正在抽烟斗,俊朗的五官隐没在烟雾中,手肘搭在桌前,整个人看起来大概有二十五六岁。他的脚边散落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经文,手臂着一串佛珠,这时平昭祐又突然看见,他的眉心像是长了颗很小的痣。
对方倒豆子似的讲了家族背景,平昭祐勉强听完。男人这时才突然注意到自家堂弟后面还跟了个人,不由得眉一皱:“你怎么还在这?”
男人手指放松,放下烟斗从嘴里吐出最后一口烟。他也不恼,只是耐心对人讲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