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人都说山里封印着妖怪,她从来不敢进得这么深。
但实在没有办法了,今天如果不把药带回去,爹爹的伤会拖得更严重。
采药少女抱紧怀中的竹编药篓,突然停下脚步。她握紧手中镰刀,指节用力到发白,嘴chun控制不住地颤抖然后又被牙齿咬住。
shen后的异响在她停下后也蛰伏起来。
林子里静悄悄的。
少女匆匆抹开快淌到眼里的汗水,把hua到shen前的两条辫子撩到shen后,回tou仔细张望,心tiao如雷。
没有东西。
耳边能清晰听见的也不过她的chuan息和心tiao,偌大个森林居然连一声虫鸣都没有。
不对劲,不对劲、不对劲不对劲。
少女咽下一口唾沫,强迫自己冷静,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飞快地眨了两下、最后打量了一圈,突然背起药篓朝前跑去。
簌簌……
簌簌簌簌……
那个声音又来了。在少女脚步抬起又落下的间隙,刚好最安静的那刻,清晰无比地挤进少女的耳朵,像是刻意凸显自己的存在感。
簌簌。
簌簌簌――
声音刹那间便近了shen,少女猛地刹住脚回过tou,两条辫子甩出圆弧,在视线留下残影;但辫梢落下后,还是什么都没有。
后背残留着异样的chu2感,每一gen汗mao都在无声尖叫,像在控诉肉眼不可见的巨大she2tou轻轻tian过了它。
森林茂密,阳光被遮挡了个七七八八,树脚除了喜阴的菌类长不出别的,纵横交错的树gen如同luolou的经络,平等地想绊倒每个通过的人。高耸又笔直的一gengen树干从shen后、眼前一直延伸到无限远的地方,如牢笼一般规整又肃穆,毫不费力就能看出很远。
看不到是什么在偷偷跟着她,也没有东西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完美隐藏。
就像是咧开微笑的嘴,除了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一枚枚牙齿再也看不到其他。
不,怎么能说没有呢?
少女突然害怕起来。
这整座森林不都在眼前吗。
少女悚然间有种整个森林在和她对视的错觉。
“呜……”
她正被森林本shenhan在嘴里肆意玩弄,而她还不自知。
“不……”
她batui就跑。
像是被识破了把戏却也不恼,隐约听到笑声。少女已分辨不清是谁真的在耳边笑还是她的鞋子踩烂蘑菇发出的han糊声响,她只想跑得再快一点、更快一点。
她要回去,回家去,爹爹还在家里等她。
“嘻嘻……”
这次是真的听到了清晰的笑声,如腥风拂过耳垂,撩得浑shen汗mao炸起,冷汗一瞬间打shi了衣裳。
“gun开!――”少女胡乱挥舞着镰刀,咬牙吼dao,脚下更快。
不能害怕。
她强撑镇定,眼泪却争先恐后冒出来。
不能害怕。
“gun――”
少女胡乱抹开泪水,一门心思朝前奔跑。她从未在森林里跑得这么快过,shenti的所有潜能都被压榨出来,澎湃的血ye一gugu灌入下肢,支撑着她如健壮的小鹿一般飞快越过一个又一个障碍。
听闻妖怪最喜欢人类的恐惧,所以它们特别享受慢慢把人bi1至崩溃再一口口生吃掉的过程。人类的生命力何等坚韧,被嚼碎四肢还能保持清醒,他们痛哭liu涕、不停哀嚎求饶或是诅咒怒骂的脸是妖怪们口口相传、最为美妙的佐料,只消一次就会上瘾。被妖怪吃掉的人连灵魂都不会留下,妖怪们所说的“吃”,是完完整整、彻彻底底的吃。
才不能让它如愿。
少女奋力朝前跑着,心口聚起的一口气却在发现不guan怎么跑都没有逃出这片诡异之地后开始消散。出口遥不可及,相似的笔直树木围绕着她,她仍然被囚禁在森然chun齿间面临着未知的审判。
“不……”
不不不……能出去的,别停下来啊!
发ruan的脚先一步xie了气,少女动作慢下来的一刹那就被绊倒,跌入树gen编织而成的坚ying密网中。药篓里的草药撒了出来,下一秒药篓本shen也gun到地上,然而她已无暇再guan。她慌忙翻shen看向shen后,手撑着想往后撤,右脚却被牢牢卡住。
怎么会……
少女奋力挣扎,左脚又踢又踹,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右脚ba出。深色树gen牢牢咬住了她的脚踝,就像咬住猎物的捕兽夹,眨眼就让血色透了出来。
这座森林是会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