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目相对，薄叶熏看见对方苍翠的绿瞳骤然一缩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手，下一刻，砰的一声，两人地位倒转，薄叶熏被压制在地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    黑发的青年人一边嘟囔着，一边俯，单手撑着地板，另一只手伸出两手指去平对方眉心的“川”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似乎让禅院直哉有些不自在，金发少年满脸暴躁，他偏移了目光抿着爬起来抱臂站在一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出这种表情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又要杀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眼的时候要比平常看起来和禅院甚尔更相似一些。但也没那么像，或许因为年纪小，面前人的五官更加柔和，比起禅院甚尔完全男化的英俊来说，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更漂亮一些，是个标准的美少年。

        禅院直哉一下子拧起了眉，他臭着一张脸看起来像是想骂人，但不知为何生生忍住了。禅院直哉没说话，却诚实的卸了力，刀尖稍稍离远了一些，他们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全是喜爱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漂亮的脸给这个人真的是有点可惜。薄叶熏莫名想。

        禅院直哉也没想到他第一反应是问这个，顿了顿才回答。他没有像刚刚见面时那样介绍全名，这小小的，希望被直呼名字的心机比恋爱中的女高中生还不如。

        薄叶熏轻轻叹了口气，抬眼仰视对方，开口却是无关紧要的一个问题：

        即使大脑控诉着不合理，可内心里却叫嚣着喜爱。仿佛爱神来了玩笑的一支金箭，于是他此刻的一切情感都被扭曲成了对面前人的爱意。那些本该有的对于被折辱的愤怒，对于弱者的轻蔑，对于未知生物的恐惧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该死，禅院直哉无声咒骂了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啧，老子已经传信给五条家了。五条悟之前接了护送星浆的任务，算算时间也快该结束了，就算逃你也本跑不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双浅色的眼睛剔透如同某种高纯度的矿物，水汽攀附在琥珀色的表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，直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禅院直哉张了张口，烦乱的心情让他不太确定该如何应对这声谢：“……哈，你当然该谢谢我。”谢我反水到你这边。

        看见他就欢喜。

        禅院直哉其实比薄叶熏更混乱。他的记忆很完整，没有任何断层或模糊，正因如此才更让人觉得错乱。他知自己来是为了禅院甚尔，也知自己面前的这个死而复生的“人”有古怪，甚至知自己已经中招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份情感不可忽视，无法瞒骗，无视肉的抗拒，一直烙刻在了灵魂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禅院直哉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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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但是毫无用。

        禅院直哉神情冷肃，他整个人压在薄叶熏上，左臂横在青年前禁锢他上半，右手则握着不知哪来的小刀抵在他脖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难是心脏和那些咒灵一起被吃掉了吗？

        “直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禅院直哉的声音停在这里，留租了空间给薄叶熏出反应。

        薄叶熏还是没有声，他其实不懂禅院直哉在说什么。而且有些烦躁，并非针对某人或者某事，而是对于整个事态。迷雾一般的自与看不清的前路，由茫然滋生出恐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个，你叫什么来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嘶”

        薄叶熏后背被砸的生疼，眼里冒出点生理的泪花。他躺在地板上苦着脸看向禅院直哉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这家伙……”先开口的是禅院直哉，“我家老子已经知是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薄叶熏也起，但没站起来，他垂着跪坐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那种表情，那种眉紧锁即使在昏迷中也显着恐惧的表情，破坏了他长相的美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