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事拍了拍他的肩,语重心长:“不如何,还是顾着自己最重要了。”他看了看裘生的眼底,促狭:“不过我看你这脸色,休息的也好,你的患者看来情况应该也不是很严重吧。”
......
他用手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勾着裘生的肩膀,把裘生直的背压低,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人后,把他带到了紧急通楼梯间,这下更是用气音在他肩膀上方:“我听那个看护说......你妈妈昨天像是又犯病了,就看护带她去院子里散心的时候,听见了个路人手机里不小心外放的新闻,突然地就大叫了起来......你注意点,有空的话,就去看看她。”
裘生拿着板子就要去查房,同事把他拉住,声音压低:“查完记得去开会,主任脸色不太好,我刚来的时候听了些只言片语的,主任着的一个重症抑郁的病人走了,本来都准备给人出院了,你说这都是什么事。”
裘生:“什么年轻,可别往自己脸上贴小年轻的标了,你读完研加上又工作这几年,上都奔三的人了还年轻?”
随后裘生依照惯例问了几个问题,余青就一一作答,他在本子上记录着,病房内只有写字的刷刷声。
同事“啧”了声:“你没来可是我替你的班,可把我累死了。”
她也跟向阳一样,耳朵上打了一排耳,带了一排塑料的宝石耳坠。发乌黑,五官秀气,脸上因为内分失调而长了些痘,因为长期服药而变的胖了些。裘生进门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,目光透有装有铁栏杆的窗子往外看着雾蒙蒙的天。
“有事。”
大家都明白主任的意思,这是以免病人家属或是上级问讯起来,好有个交代,以免对医生自己的事业前途造成影响。
裘生没接话茬,低声交代了几句:“我去开会了,好记录然后放我桌子上。”
他刚讲一句话声音就有些哑,只好拿出保温杯送了两下咙,才得以顺畅开口,交代了些工作上的要事。
同事叹了口气:“也是,但听了总归会难受。我以为只有我们这种年轻的才会有难过呢。我当时读研的时候,主任就是我老师,都没见他哭过,脸色这么难看的还是回见,大概是真的舍不得吧,毕竟跟了这么久怪不容易的,也看着人家慢慢变好的,怎么.......”
主任的发像是来会议室前匆忙抓了两下,整张脸满是疲累,黑眼圈重,脸了一大圈。
裘生按了下笔,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:“今天没出太阳呢。”
会议室内。
末了,裘生要走了,余青本来还笑着的嘴角一点点拉平,抬眼看向裘生,转眼间声音就带了颤抖,眼圈红了:“我妈妈......她是不是今天来?”
余青本来在发呆,闻言转过来,乖巧:“裘医生。”
裘生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又安抚了几句之后出了病房,跟在裘生后面的护士总算是敢出气儿了,连连深呼了好几下,而后拍着脯顺着气,连连摇:“今天这小姑娘的妈妈要来啊,她妈妈真是......”
裘生微微笑了笑,转就去查房。
......
裘生步子一滞,对上余青满是绝望的眼睛,顿了一下之后轻声:“别害怕,我会在的。”
会议进行到尾声,他沉默了良久,才悠悠沉重地开口:“很不幸的一件事,昨晚我的一位重症病人......离开了......我目前了解到的,有几位医生的手底下有那么几位病人,病的也蛮重,所以,希望大家能够更关注病人一点――”他合上记录本,嗓子干涩地接回原本卡了的话茬,,“――我知有些事情,不是我们医生问心无愧就能解决的,他有一些外在的环境促使了一些悲伤的结果,对此我们也是回天乏术。但,说句客观的,还望请各位,务必务必,好会诊记录。”
同事翻了个白眼:“我说你这人――”
裘生走到她床前站定:“昨天看到路边已经有卖烤红薯的了,蛮香的,下次我买来我们俩一起吃吧。”
余青笑了,轻轻点了点:“好啊。”
息的那个同事凑到他旁来:“诶裘生,昨天下午怎么没来上班?”
裘生冷淡地瞥他一眼,同事立噤声,而后:“那什么,和你说点事。”
裘生目前的只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,叫余青。是个有严重自杀倾向的重度抑郁患者。
会议结束了,同事故意慢吞吞地收拾着笔和本子,拖到了和裘生一起走,悄声问:“诶,主任说的那些个严重的病人,是不是有你的一位。”
裘生听了,轻轻拨开他的手,抬眸望向同事,无波无澜地:“早该习惯了。”
“好的裘医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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