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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其实也没有过去很久，是他故意不去回想，所以觉得很遥远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律师帮她翻到需要签字的页面，纸张哗啦啦作响。江明野已经签好了，她就在旁一遍遍写下自己的名字。江明野没什么情绪。他知她会签的，他已经开出了很好的条件。

        像鲨鱼见血一样闻到对手的弱点，将天平那端压至最低但不至于翻覆，这已经成了他的本能。

        陌生女人来找他帮忙，他可以帮，也可以不帮。不帮是理所当然。最后帮了，无非是有利可图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游戏可以有趣，也可以非常让人疲倦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明野不打算留宿她，也不想大晚上的再和一个律师虚与委蛇。送走两人已是十一点多。

“我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个家里出了变故的女孩，她回家后会干什么？他记得她眼下的青色，今天拿到了钱，是不是能睡得好一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于走投无路的人来说很好的条件。

        卧室里算不上狼藉，但也没法睡了。他不想这么晚再叫客房服务，打算去小客卧将就一晚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知他为什么帮她，更不知自己为什么那么难为她。更让他不安的是，这一百多万他似乎并没有打算收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当给自己的礼物吧，他想。这一次，不需要那么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和未来的可能相比，还是现在的威胁更火烧眉。

        酒店是双子塔结构，小卧室的窗外有遮挡，他关了灯，拉开窗帘，让对面楼的灯火映进来。也许是生理作用，后他的神在一种漫游状态。他想起了很久以前，他还住在老式的居民楼里，晚上也会这么看着对面的灯火。

        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活得不像真人，他更像一个高效的系统。

        只不过这个利，似乎不是他惯于追逐的利。

        成为江氏负责人的那一天他就知，这不是一项简单的事业。这个位置不止需要他的时间和力，更需要他的服从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主动改变自己，像传说中那样献给了带给家族财富的幽灵。可作为江氏负责人越成功，作为江明野似乎就越茫然。惯了江氏负责人，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江明野想要什么了，这两个人似乎也真的不再有什么分别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各怀心思，都不愿再多说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下威他起初不齿，但最后也不得不承认，恩威并施确实是获得下属忠诚的最好办法。

        生意是和人生意，所以他学会了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。对他来说，人是资源，是变量。于优势时的步步紧不是贪婪，只是规则如此。明知自己可以要更多，对方也会同意，为什么不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