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应她的先是凝连的空气,再是渐远的脚步声,最后将这孤寂暗沉的夜色原封不动归还于她。
周五晚上,邬怜罕见失眠。
目光追寻碎片而去,最后一块,落在瞿棹脚边。她微微抬眼,就看到他划破的手背,正在血。一滴一滴,血珠凝聚,沿着瘦削修长的指骨而下,看得人心惊。
话音刚落,他后的门被轻轻推开,打断客厅剑弩张的气氛。
没有困意,邬怜下床开门。
自己不算吃亏,凌岐见瞿棹脸上也挂彩,心情更加舒爽。
刚刚接到瞿闻的消息,要她明天去瞿家老宅。他们交往半年,关系亲密,见过两家父母,周末出去约会已是常事。
在黑得发沉的眸光凝视下,那圆血珠仿佛淌落出滴答声音,也将她的心震了一下。
没想到,瞿棹也在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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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一点,她双眼发涩,依旧没有困意。焦虑让她心加快,后脑晕乎乎得痛胀,更加不易阖眼休息。
邬滢不想进她房间,单薄得孱弱的子站在门口,言简意赅:“明天昀声来家里,你出去住吧。”
可刚进门,客厅就飞来一只青花瓶,直奔他。
大家都知,他不着家里待见。
开灯坐起没多久,她房门被人敲响,传来姐姐邬滢的声音,很轻柔:“睡了吗?有事和你说。”
不时就会承受的颐指气使口吻,邬怜已经习惯,乖巧哦了一声。
闻言,邬滢眉眼瞬间浮现不悦,很淡,但不加掩饰,冷瑟,“这不是你该的事,你只需要听话,晚些回家。”
见他要追,项昀声横跨一步挡住他,巍然不动,拦得彻底:“和他斗,没意思。”
他侧躲开,昂贵的瓷落地,瓶碎裂,瓷片飞溅。其中一片,锋利地割过他冷白手背,划出一细长血痕。
邬怜进来,先看到满地的瓷片,入眼狼狈,气氛诡异。
“……”邬怜点点,“姐姐晚安。”
“……”没懂其中的逻辑关系,邬怜圆眸子微瞠,疑惑地看着她,“他……在家里过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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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次不同,她心里有事,面对他会有压力。这两天,她尝试过组织分手的语言,但一直没有成功,哪怕现在想临时抱佛脚,都没推动力。
一火在心口,瞿棹无发,推开项昀声,低声骂了句脏话。
她大气不敢,察觉到瞿家紧张的氛围,小心翼翼抬眼。
下一秒,瞿棹单手使力,犹如铁钳,瞬间挣脱陆柏屿敷衍的拉架动作,朝背离开的凌岐而去。
从闪避到受伤,瞿棹一语未发,垂眼看着手背渐渐凝聚的艳丽血珠,不知在想什么。
见她答应,邬滢微愠面色缓解,抬眼看着房间刺眼的灯,淡淡开口:“不早了,快去睡觉。”
许久,他抬,睨向站在客厅满脸威怒的瞿正丰,仿若没了理智和痛感,反倒轻笑:“真有趣,一个个的都来给您宝贝儿子出。”
“……”
但还好,她终于能睡着。
抬手挥了挥,他一副纨绔子弟的懒散样子,笑,“脾气这么臭,难怪没人喜欢你。”
周六上午,瞿棹罕见回老宅。
霎那间,瞿棹停下挣扎,黑眸微眯,瞳仁紧缩,死死盯着面前和他挑衅的男人,眼底浮映一片血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