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总觉冠怀生一来,她若想走,那就难了。
又问:“不知世子早早前来是为……”
冠怀生敛起疯,这时端起世子架子,淡声说:“自是来接内子。”
凝珑拿起簪往回走,走着走着,再抬起寻人,忽觉边风景变了几变。
片刻走到前院,还未走进堂屋,便能听见堂屋里的殴打声,以及花瓶茶盏被摔碎的声音。
凝理起初想装一装,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凝老爷是要去章州么,章州可不是个好去。”冠怀生侃笑,“那里是巫教派的地盘。凝老爷莫非暗中跟巫教勾结在一起了?”
又一次被推搡在墙角,凝理子一歪,把墙边的束口花瓶撞得稀碎。
凝珑心里暗叹不好,转眸望了望,四周寂寥无人,只有比人高的荒草丛一波盖着一波。
凝珑悄悄躲在一面影后面,默默观察前面闹出来的动静。
冠怀生满不在乎地扽了扽衣袍,“听闻凝老爷要辞官南下归隐……凝老爷机警聪慧,就此告老还乡,岂不可惜?”
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扯过凝珑往府外走,又慌忙上了车,急着拉她去那园里找簪子。
偶尔还能听见岑氏与凝检的劝架声。
这一拳打在侧脸,那一拳打在丹田。
凝玥坑了她!把她拐到这荒郊野岭,设埋伏害她!
凝珑试探地喊了几声:“凝玥!凝玉虎!你在哪儿,你丢的簪子我已经找到了!”
凝玥站在她后,神色很焦急,“我刚才去外面的一个园子闲逛,结果回来才发现我的簪子掉园里了。你陪我一起去找吧。”
凝理敷着脸:“世子愿意接,大妹妹怕是不愿回去吧。”
彼时天还未亮,整个府邸尚还陷在一片黑暗朦胧中。
“那些幼女是无辜的。”冠怀生一脚将他踢飞在地。
结果无人回应。
凝理不知冠怀生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府里,只知刚与冠怀生对视一眼,他便被冠怀生揍了许多拳。
“呀!”
她已成婚,不可能再荒唐地跟着凝家南下章州。如今凝家阖家南迁,自不会拦着她不让她回京。
,人多眼杂,多来一个人就会多惹出一个麻烦。她不愿叫冠怀生来,是因她已把云娘送回府,最大的困难解除了,剩下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全而退。
他自然知冠怀生为甚会这般生气,甚至气得失去理智,竟敢来他的地盘揍他。
凝理不把事情闹大,干脆关起门来说话。
凝珑再反应过来时,车已经走了几里远。再回府找冠怀生已不大可能,凝珑只得认命似的随凝玥下了车,在一个偌大的园里找一小簪子。
凝理:“我自然知。再不济,我也是与她相伴多年的大哥。世子与她成婚不过小半年,自然不敌我了解她。”
这才引来了岑氏与凝检。
是为了凝珑,但更多是为了给那些被辣爪摧花的幼女出气。
接着把剑扔在凝理面前,“你都敢把手伸到家了,你还有良心吗?之前你跟着顾将军远赴边疆,受了重伤,是老将军不顾旁人阻拦把你救下。如今你拐卖他的孙女,岂不是白眼狼作风?”
凝检说这消息传得倒是快,“不可惜,不可惜。乱世之中,明哲保才是上上策。”
俩男人直截了当地撕破脸,谁都不给谁面子。
凝理顾不上招呼冠怀生递来的拳,赶忙蹲下把凝检搀扶起来:“爹,你没事吧!”
亏得她眼力好,寻了片刻,终于在草丛里寻到一不起眼的玉簪。
凝理没还手,只是随手关紧了门。
之后又起了些争执,谁也不肯让谁。但凝理一向不善近攻,他更擅长站在远指挥,谋划布局。今下贴肉搏,虽不肯相让,但却对冠怀生造不成任何伤害。
那凝珑虽听得认真,可到底没听清堂屋里几位到底在说什么。只听得他们嘀嘀咕咕的,声音时高时低。
凝珑吓了一,登时转过,眼神惊恐。
冠怀生冷笑着抽出一把挂在墙上的长剑,耍了个巫教教首惯用的杀人姿势。
凝理:“良心?良心有什么用?将军早就蹬归西天了,我什么他能知?再说,与其怪我拐卖家孙女,不如怪家警戒不严,让我有机可乘。”
凝检心里一惊,面上却仍云淡风轻地笑了笑,“这是哪里的话。我去章州,只因章州远离天子,僻静安逸,省得再被某些不怀好意的小人坑一把。”
凝检没问俩人打架的原因,想想便知这出是冠怀生故意找茬,要给他们家一个下威。
现在凝检与凝理合伙了一场戏,暗示冠怀生到此为止。
正想抬脚往前走去,肩膀却蓦地被人一拍。
反倒是他自己浑挂彩。
冠怀生面色一冷:“她愿不愿意回去,你怎么会知?”
岑氏给凝检使了个眼色,凝检会意,旋即佯装眼前发黑,子一,亘在了凝理与冠怀生俩人当间。
之后又装模作样地掐了掐他的人中,这才见凝检悠悠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