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延淡定地吃着茶:“这好办,陛下定下凝检贪污行贿的罪,把凝家都压入诏狱等刑不就好了?”
他想一辈子的冠怀生,但他偏偏是程延,是在朝政里斡旋的世子。
程延:“陛下也说,让凝家献祭是眼下最有效的立威方法。把凝家关进牢里,同时散布凝家失势的消息,把凝检的小金库充公。新朝建立,总要大赦天下彰显仁德。把凝检的赃款收走,把嫁妆还给凝珑,把凝家这个黑巢洗白后再大赦天下,事情不就解决了?”
数十禁军着黑甲,手持长剑,一下包围
李昇还未习惯当官家,仍旧像从前那样,与程家父子围着一张圆桌吃茶说事。
程拟倒觉这办法可行。
她是不会轻易原谅的人。
李昇有些犹豫,“凝检这老狐狸贪强。起初私吞外甥女的嫁妆,后来在御史台当值,偷行贿赂。这倒还能说得过去。再后来胃口越来越大,竟还敢吞国库里的军饷钱!你说说,这是不是太过分了!”
程延站在阶上,远远望着凝府所在的那个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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剩下要商议的就只剩下一些不得不的琐碎事,譬如登基大典,选适龄的姑娘扩充后,完善律法等等。
听小厮报事情落定那一瞬,凝家众人都松了口气。
“等凝家再从诏狱里出来,凝氏家族会更强盛。但,凝珑也会在那一刻明白你的所有欺瞒。她恐怕不会原谅你。”
李昇:“我已将国号昭告天下。国号为‘般’,司署里都觉这名字好。”
程家父子颔首说好。
程延向来自傲,自以为能掌控所有。好就好在这点自傲,让他在政局里站队正确。坏也就坏在这点自傲,让他习惯了俯视,始终不会平视,不能完全摸透人的脾。
所以他忘了,凝珑向来是高自尊的人。她不接受自己的尊严被摁在地上狠狠摩,也不接受任何蓄谋已久的诈骗。
程凝两家本是板上钉钉的亲家,如今李昇表现出对凝检的不满,程拟也不便解释,索使眼色给程延,让程延解围。
程拟与他并肩而立。老父亲虽赞成他提出的办法,但仍觉这招很险。
不过这时他还存着念想,也许将误会说清,凝珑还会原谅他。
李昇:“好,那就按这计划。但切记,都得演得像一些,万不能让那帮顽固朝臣看出破绽。”
程延叹了口气,“当初为探查凝检那金库所在,我易容成冠怀生潜入凝府。那时不曾想到,要成功脱且不伤害任何人,会是如此艰难。”
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,成功说服了李昇。
“最好的戏便是戏中人不知自己已入了戏,还当是在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。凝家几代为官,是京里六大世家之一,自然不能全死。反正戏已经演了这么多出,也不差这一出。”
但就在众人欢喜之时,凝府府门突然被禁军推倒。
不过这些事自有人替李昇分忧,而他着重要说的是凝家的事。
李昇满脸震惊:“按律法,我自然能这么。但……但你们不是亲家嘛。我刚当官家,急需重振朝纲,肃清朝中风气。这等关键时候,最需要献出一家来杀鸡儆猴。凝家最合适不过,但难我当真能把凝家上下都死?你这话说的,难你对凝珑的情是假?”
姓只知暴雨下了两日,街里乱了两日,再一睁眼,江山便焕然一新。
后来又商议了许多事,再踱出殿来,黄昏已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