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怨程延,用他尊贵的份压榨她。都怨他仇家多,否则她也不会误喝了那杯酒。
凝珑见他眼里不服气的火焰小了下去,绽放了笑颜。
冠怀生没听清,歪了下,想更好地理解。却见她的指折了一个。
她搂着凝珑的,“倘若我是那哑巴,伺候这么美的主家,还时不时给我恩惠,赏几箱钱,那真是赚发了!别说学一声狗叫,学十声我都愿意!”
云秀的话戳中了她的心。
“混账!”
被骂,被侮辱,被当成牲畜,他就亢奋了?
“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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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际她对云秀的狗话十分受用。云秀也是下人,下人最懂下人嘛,也许冠怀生也这样想。
冠怀生很可怜,本来不破的衣裳就没几,今日为给她寻帕,又废了一衣裳。
她合紧门,伺候凝珑洗漱。
对他们说么。”凝珑把玩着猩红的指甲,“这是主家给你的奖励,怎么,你不想要?”
“三。”
“二。”
他用嘶哑低沉的声音,学了声狗叫。不是狼狗守家那种狂吠,而更像小狗撒。
凝珑忍俊不禁,“就你贫嘴。”
但她又实在拉不下脸,温情地夸赞冠怀生得棒极了,不到好好地把钱送到他手里。
她嫌脏,最终只用手拍了拍他的右脸。
“真乖。”凝珑想摸摸冠怀生的发,可他的发丝也沾着泥泞。
云秀坐在她脚边,“小娘子分明就是在意他,要不然您就不会把金铜钱赏给他了。那金铜钱是程世子送来的,一共八枚,极其珍贵。小娘子倒好,呼啦啦一下扔了八枚,都给那哑巴了。”
她决定把程延对付她那一套,原封不动地搬到冠怀生上。
可明明她在与程延欢好时,想的都是冠怀生。一面谴责自己眼光差,竟相中个下人。一面又放任自己沦陷,不禁想要是冠怀生是世子就好了。
他不知遇上凝珑这样的主家是福还是祸,最后失魂落魄地回了下人院,整个人像经历了一场黑暗的洗礼。
“那我再加个条件。”凝珑站起,把一枚金铜钱往他膝边踢了踢,“学一声狗叫,再爬过去,用嘴捡起来。”
“程延送来的,我都不稀罕。什么金啊玉啊,难我没赏给你们?”
她还是存着良心的,比起送新衣裳,送钱更实在。
夜渐渐深了,阖府皆已歇下,唯独宁园无歇院灯火通明。
冠怀生又弯下腰,叼起金铜钱。铜臭味难闻,却能让他吃饱穿。
她嘟囔着说:“我才不要在意他。”
很违和,凝珑却很喜欢。
他低下,有些犹豫。不想回隶窝,不想整日打苦工不给钱。
“其实你也不用爬几步呀,金铜钱近在咫尺,只要你肯弯下腰。”
凝珑倏地有些懊悔,“他不会因此记恨我吧。哎呀,就应该一步一步来嘛,又是学狗叫又是叼东西,是不是太伤自尊了。”
“我若表现得能听懂手语,那岂不是表明我很在意他?”
“给你时间吧。”她轻轻弯腰,三手指举在冠怀生眼前。
凝珑心想说得有理。
云秀又说:“要怪就都怪程世子。他每每把小娘子折磨得无完肤,专横霸,叫小娘子攒了一肚子气回来。”
冠怀生诚实地点点,也不知是想要还是不想要。
都是被他的不反抗给激的!她只想想尽办法折辱他!
“为甚要表现得很懂?”凝珑靠着榻,语气轻飘飘的,舒坦得像刚升仙。
云秀也看不懂凝珑的两幅面孔。
“要不然,我就把你的契撕了,把你扔回隶窝。隶窝是个什么地方,你懂的呀。衣不蔽,受人欺辱。听事说,那样的日子你都忍了几年呢。怎么,我只是让你学狗叫,就受不了了?真是欠的。”
冠怀生的眼里总是装着迷茫。他不懂凝珑突如其来的羞辱,更不懂自己莫名的亢奋。
云秀思索一番,摇摇说不会。
“小娘子,你这半月来一直在看学手语的书,你分明知那哑巴的意思,可为甚要装作听不懂呢?”
“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