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知？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。”闻守庭没好气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爹爹臭，是这东西。”小秤儿作势去推瓷枕，“好臭，熏得我睡不着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对比了下麻绳的长度，钟福易猜麻绳的两端本该是连在一起的，不过从中断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棵树着实矮，还不及他腰高，树叶子却生得茂，葱葱郁郁地晃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来帮你如愿的人。”男人走近，袍下出的足踝上系着三圈麻绳，绳尾拖地，断口参差不齐。

        后站着个形高大的笑面男人，着灰白长袍，肩上落了层薄薄的细灰，右手持一枝半开莲荷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句话没说完，他忽觉天旋地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听他胡说八地乱扯！”闻守庭睨了眼那消失在雪夜里的背影，“个老贼，谁知他是不是在唬人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线索一时断了，众人只得先回房间，等第二日再上妖神山。

        钟福易突地一抖，想起什么：“您是妖神大人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是片荒地，连天衰草像是被大火烧过一般，焦黑干枯，半空漂浮着灰白碎屑。而这片荒原的尽，孤零零立着棵矮树。

        大雪天，困意来得快。不一会儿，他就眼儿一合，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谁会把脚踝和颈子拴在一起？

        实在是怪。

        小秤儿巴不得离他远些，“哦”了声，就抱着枕跑去了窗边。

        怎么只往山上逛了一趟，他对钟福易的态度就变成了这样？

        虞沛问：“你知他许了什么愿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深夜。

        虞沛：？

        男人不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钟福易乐了：“我没事刮树什么？况且也没刀啊，总不能拿手刮的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诶――别碰！”钟福易抱走枕，生怕他挨着，“小秤儿，你去窗边榻上睡。这枕可金贵，别沾走爹爹的财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男人笑而不语，耐心地等着他取过弯刀。

        -

        他将信将疑地举刀，然后朝下一剔――

        早知有这么灵的神仙，就不该听那算命瞎子的话，要了这么个小娃娃。没冲到什么喜气不说，反浪费他不少银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等他睡下，钟福易长叹一气，宝贝似的摸了把怀里的瓷枕。

        钟福易在他脖子上看见了同样的麻绳，也是绕了三转，断裂的一端垂在背后，随他走动偶尔晃出。

        话落，他伸出手。横躺在掌心的莲荷竟变成一把薄弯刀，用来刮树再合适不过。

        能咬动！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生钱树。”他又重复一遍，笑得和气，“你可以试试去刮些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钟福易刚睡下，一旁的儿子就嘟囔：“爹爹，臭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真金――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将枕端正放在床，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拿他钱了？！”闻守庭怒，“要不是学任务，本少爷会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耗着？还真把我当役使唤了，也难怪那半妖会跑，搁谁上都待不下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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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朦朦胧胧间，他坠入了梦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？”他猛地转。

        钟福易正看得出神，忽闻见清浅的香灰味，随即就听见后有人：“那是棵生钱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鲁甩开，然后把金树放嘴里一咬――

        那矮树陡然爆出哭嚎，足像个小孩儿在哭闹，树叶子也晃得厉害。钟福易被吓了一，但转眼一瞧，被刮下的树竟变成了金片！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抬手，拿莲荷指了下不远的矮树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：“你不是许下了大富大贵的愿望吗？何不去瞧瞧刮下的树能变成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扫了两眼，他移开视线，面上是客气的笑：“啥如愿啊，我没听明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钟福易大喜过望，双手捧过弯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多谢大人，有劳大人。”他提刀走至树前。

“能看见啥东西，天都黑黢黢的喽！哎呀不谈了，我得赶快回去睡一觉，别白费那三炷香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话落，他便忙不迭跑了，生怕他们再揪着他问东问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奇了！！噫呀！奇了！！！”他小心翼翼地托起金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个小兔崽子，还嫌爹臭了？”钟福易低声骂了句。

        金片上还沾着树，摸起来漉漉的，有些粘手。

        钟福易顿笑意，面的肌肉几抽搐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概是看出她的疑惑，陆照礼僵着神情：“我们在庙外等了一个半时辰，他出来后闻守庭说等得有些累，但他说拿了钱就该任劳任怨地办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虽认出男人是妖神，可钟福易还是心怀几分警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