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玉:“那你?”
都是一个村里的,不说知知底,平日里也常打照面。
“我再留一会儿。”虞沛远望向灵堂,“如今潘娘的亲眷都在这儿,我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。”
“她前几日又挨了回打,郁结难舒,下了那口井。”烛玉,“我当时实在难忍,没等她井就拽回了她。但没用,到下段记忆找着她时,她已经过井了,又遭那畜生毒骂一回。”
按记忆里看见的,潘娘的家应在蛟背村往北,恰好与坟场相反。
直等他将磕得血糊糊的,烛玉才稍动手指,影逐渐消失在记忆之中。
话音刚落,那男人的双竟像凭空断裂的木枝,从中一折。
“可那井底并没有鬼息。”
明明她在轿上还笑得那般开心,可不过几年光景,就连活下去的勇气都被磋磨至尽。
井?
烛玉看见,冷哼:“左右要走,总得给他找些苦吃吃。”
说白了,他们进入的仅是潘娘和她夫郎的记忆,即便当时能改变什么,到下一段记忆里也是如此。
烛玉应好,随她望向灵堂。
毕竟她最终阖眼的地方并非在井底,而是家中。
虞沛:“蛟背村里有人勾结山鬼,在暗中破坏结界,姜师姐他们正在几结界守着。算着时间,你已经快到一个半时辰了,不如先离开。”
他的脸色比之前难看许多,像是遇见了什么难以解决的糟心事。
转,是烛玉。
“烛玉?”虞沛跟着他走至一旁, “怎么样,弄清楚潘娘的死因了吗?”
听到最后,虞沛已是怒不可遏。
竟真是井?
这跟被活活折磨死有何区别?
虞沛怔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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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看之下,额角与脖颈有青起伏,手竟也攥得涨出青紫, 显然是忍无可忍之态。
“那是潘娘的儿子。所幸跟他爹天差地别,与他娘也亲近。”提到潘娘的儿子,烛玉语气稍缓,“若潘娘是投井而亡,井中又无鬼息,那鬼牙会不会在她家里?”
隔很远都能听见他在嚎啕大哭,被那男人拍了几巴掌也不见止声。
虞沛走进灵堂时,那男人还在磕。
那畜生便是死个千百回,也没法解气。
那已有亲眷来吊丧,潘娘的丈夫在旁搀扶,他后还跟着个小孩儿。
“还剩了一口气,全拿药吊着。”见她神情越发难看,烛玉犹豫片刻,最终还是如实相告,“说是拿药吊着,其实全是那畜生在附近乱采的药,胡乱往伤口里,估计是……不愿花钱。如此没拖几日,那畜生就传出消息,说是潘娘已去。”
烛玉便将这段时间看到的东西尽数告诉了她:“那潘娘说是成了亲, 却比坐牢还苦。整日挨受毒打不说, 家里人竟还任由她受那畜生折磨。”
灵堂内亲眷已拜了三拜,便该潘娘的夫郎叩上香。可他没跪,只往香笼里随意斜插了三炷香便算了事。
借着零碎的片段,他也能找出来。
烛玉应:“这倒不难。”
虞沛察觉到不对:“你的意思是,她井后没有死?”
虞沛拧眉:“那井……”
――他僵地跪倒在地,成了提线娃娃,被控着磕起来。一下比一下砸得重,声响竟压过锣鼓唢呐,惊得那些看客纷纷侧目。
跟其他人不同,小孩儿的脸也清晰可见。像颗茸茸的桃儿,脸哭得通红。
虞沛思忖后问:“烛玉,如果依照记忆里的片段,你能找到她的家吗?”
起先有人小声叹他痴情,可足足半刻后,众人的眼神就渐渐变了味。
就被人拉住手。
若不是想着虞沛不在, 还得查清潘娘死因, 记忆又都是些零散碎片,转太快,他早就动手了。
她偏过看向灵堂。
烛玉冷睨着喧闹的灵堂, 吐出两字:“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