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许睦之将那弟子拖走了，虞沛这才转过。

        虞沛正色：“记得请医师着重看看他的嘴，时间拖久了，不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其中一个站出，伸手接茶：“小弟子，将茶水给我便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虞沛挪开手，没让他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扫了旁边的灰袍弟子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倒奇怪，个个儿忍得青暴起，却没动手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料刚走近，那些鲛人便自动替她让出了一条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劳。”那鲛人收回手，时不时就打量她一眼，像是在看什么稀奇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好意思。”那鲛人慌忙收回视线，憋了半天才，“我们小殿下也是人族，前些日子刚离开家。所以……我们便想看看人族都是何模样，与小殿下又有何分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灰袍弟子挣不脱，只能冲虞沛大叫：“我没不舒服，我错了行吧，不让你去送茶水了，我去送，我去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嘞！”许睦之何话都没问，上前便揽住灰袍弟子的胳膊，“走罢师兄，医馆我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，谁有病了？！”那灰袍弟子往外挣着，“得疯症了吧你们！我没病，我好得很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！你敢骂我？！”那灰袍弟子的脸色愈发难看，最后近乎猪肝。

一句话还没说完，就被虞沛反推回来的茶水弄了前襟，连嘴上都浇着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虞沛：谢谢。但你们看的还是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师兄，”虞沛仔细盯着他，半晌，她担忧，“你的脸好像有什么不对，最好还是去找医师看看，怕得了什么绝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许睦之你也发疯了是吧，我是你师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要放往常，从那灰袍弟子说第一个字开始，他们只怕就出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虞沛看向许睦之：“让医师给他看个全套的，什么钻子锯子都往嘴里使一使，我怕检查得不仔细，漏了什么病情。他要不愿，便让医师先看看他脑子，就怕他讳疾忌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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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小弟子，你可以先去给殿下奉茶。”其中一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语气很僵，明显还不习惯这般好声好气地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还不等他骂回去，虞沛就移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廊尽，许睦之正慢悠悠地往这边踱来。

        ？

        怎么开口就咒人啊。

        背后一直投来视线，虞沛走了几步，终于忍不住转问：“总看我什么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谁得绝症了？

        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，门外的好几个鲛人都注意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嘞！”许睦之又爽快应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鲛人都是银阑的近卫，大多她也眼熟，皆是些不看场合，动不动就打杀的暴脾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抱歉，师兄。”许睦之毫不留情地继续往前拖着，“虞师妹说你有病，你就一定有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其他鲛人跟着连连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诶！”他快步上前，抬手就要接茶，“虞师妹找我什么事儿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一见着她，许睦之顿时容光焕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虞沛！你发什么疯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位师兄不舒服，师兄若有空，不妨带他去医师那儿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过她刚望过来，他们便佯作无事地移开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有茶盘隔在中间，他没法出手，只能狠瞪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茶水泼洒了，我再去重新打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虞沛提声唤：“许师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问题，一定嘱咐到位。”许睦之个儿瘦，力气却大得惊人，拖着他就往另一端走，“师兄快些走，以免耽误病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忍住心底狐疑，往后一退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茶水得很，疼得他龇牙咧嘴，方才那怯懦样儿没了，反凶猛得很。

        又端来一盘茶水后，她本打算直接递给最后的鲛人，再溜之大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帮师兄洗洗嘴，省得你乱脏话。”虞沛面无表情，“虽然并非谁都是长着人脸却心比蚊脏、嘴比溷臭，但师兄也无需自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