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烟藏在床垫底下，回厨房从柜子上摸出来一个封面写着「幸福家庭妇幼保健院」纸包袋，倒出来几包装着药但没有任何标注的透明袋子。她回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，埋将袋子里的药拆开，倒出药粉另外装好，再将今天买的盐换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还没到天最热的时候，但她手臂上出了一层薄汗，药在手里放久了就开始变得有些粘手。手有些发抖，手臂上沾了一层细盐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感觉好像尝到了一点咸味。

        咂了一下嘴，如同失去味觉多年又重新得到味觉的人，细细品尝。

        咸到口水分出来，发苦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几乎都快忘了，上一次尝到这么重的味是什么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没等想太久，门外脚步声砸得她心口一顿。

        门锁咔哒转了两圈，她循着声音走出去，墙上的钟指着时间近六点，她拿着抹布来回拭自己的手背和手臂，静静地等着进门的赵福来。赵福来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，一张国字脸，肤看着有阴森的黑，不过有个稍微板正的五官，黑反而成了一种可靠的象征。整个人杵在门口跟门神似的，的一块木一样。一双眼睛藏在凹陷的眼眶里，转动起来，像石塑像里镶嵌的珠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玉珠看他一眼，他也在看她，“爸妈还在贵得那没回来？”声音和人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”赵贵得是他弟弟，一家子昨天过来吃饭，回去家里小孩就开始闹肚子。夫妻俩都要上班，就喊着让俩老人过去照顾，“说是要吃完晚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们自己去医院。”与其说赵福来的视线在打量她，不如说是在打量她的肚子，“走吧，不吃饭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玉珠低看了一眼自己凸起的肚子，拿出气弱的语气，“我不想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赵福来冷笑了一声，把手里拿着的公文袋丢到一边，“没得不去，已经约了时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推一两天又不会怎么样。”李玉珠余光瞥见他靠过来，连忙往后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了今天就是今天，李玉珠，别蹬鼻子上脸。”说完抓着她就要往门外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放开！”她拉扯不过他的力气，一出门立刻尖了声音，“我说了不去医院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赵福来一听医院二字，忙过来捂住她的嘴，拖着她就要往电梯里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拉扯之间她看见电梯从楼上往下，抓着赵福来的手咬了一口。赵福来脸一下就红了，黑红，跟大的气球一样撑得近乎透明，眼珠子像是要被瞪出来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