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元祺没说话，场面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开门见山：“你是不是要结婚了，怎么都不通知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接下来的一个月，她和胡元祺互相没联系。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，她终于忍不住折磨，约他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比如她很小的时候胡铁明在她面前发酒疯，屋子里东西砸了一大片，她止不住地哭也没能让他停下，后来是胡元祺挡在她面前，她看着他手臂上地血迹，发誓下一次一定要忍住不哭。

        李雪和李禹淳也在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，影子拉得老长。

        小时候不太愉快的记忆浮上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反驳，看来是真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蔓蔓。”胡元祺在后大喊，旁边的客人纷纷注目。

        杨蔓没回，但早已泪满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和胡元琪再见面是一个月后，胡金明打电话来说要商量些事儿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消息是昨天胡金明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说的，他以为兄妹俩这么好的关系，她这当妹妹的肯定知。

        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么，就像胡金明只提了要胡元祺当他儿子，却丝毫没提及她。她早就习惯了，其实也没那么难过。

        比如她初中那会儿半夜经常听到胡铁明带女人回来，隔房间传来的浑话让她早就明白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儿。那时候胡元祺念高中，周末才回家，胡铁明在儿子面前总还是收敛些的。她装看不到，因为她直到胡元祺不愿意让她知这些事儿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下午，她临时起意，想回老房子拿点东西。走到门口听见里面隐隐的争吵声，她在门口默默站了一会儿，转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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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杨蔓听不下去，说单位还有事先走了，门摔得很响。

家的嫌弃意味。不过她看胡元祺的眼神很是不一样，杨蔓看着难受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禹淳看好戏觉得有意思得很，李雪瞪了儿子一眼，示意他收敛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老房子不值什么钱，留给李雪母子，胡铁明也没什么存款，仅有的几万块他拿出一个折子递给杨蔓。

        可生活还得继续，她消沉了几天决定重新人，是的，她一个人一定也能活得很好。

        胡金明作为家里的老大，像法官一样宣判着结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刚碰巧看你魂不守舍地上了出租车，不放心才跟过来，没别的意思。”蒋开泽有些局促地解释，他说的是实话。

        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，李雪卖了老房子去了李禹淳上大学的那个城市，看样子不打算再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人是她们单位的蒋科长，为人踏实能干，年长的同事都夸他年轻有为。

        胡元祺猛地抬起看她，想从她脸上窥探出一丝情绪，无果。

        胡元祺桌下的手握成拳，到底没追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？”杨蔓笑着反问，不再和他多说，她一刻也待不下去，起小跑着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单位里都知杨蔓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儿，他想着趁机会多关心一下也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后递来一张纸，她下意识地警惕。

        胡金明开始和胡元祺商量着他婚礼的事宜，表示作为男方家里人他会拿出

        至于胡元祺，应该是不差这点钱的，他好像什么也没得到。不过胡金明说，我胡家就这一个男孩，我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，以后有什么事儿大伯给你扛着，你愿意呢就叫一声爸，不愿意呢就叫大伯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在唐旋仪这时候来陪她，她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才消散了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有天下班回了老街，自己一个人走了会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想你爸爸了是吗？”蒋开泽轻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，但大多数回忆都是不太愉快的，怎么坚持下来的呢，如果没有胡元祺，她本不敢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。”杨蔓扯出一丝笑容，比哭还难看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分积蓄作为诚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多谢。”杨蔓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纸。

        杨蔓心里冷笑，原来是盘算着这个便宜儿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比如她小学的时候就听见同学说她妈其实是个神经病，是个婊子。她不懂，明明胡元祺告诉她妈妈是个很好的女人。直到她怒气冲冲跑去胡铁明跟前质问，胡铁明桌上的牌友一阵意味不明的笑，和他一句“回去给我好好念书，不然像你妈一样”，让她彻底死了心。

        结束胡铁明葬礼的所有事，她回去上班，仍旧是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分开了怎么也得说一声不是？”这话平静的就像是那天早上她说“你什么我都不怪你”的时候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真的要告别了，她不知不觉就哭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对着这些牛鬼蛇神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，是的，他们干出什么事儿她都觉得不奇怪。

        又过了两周，她收到胡元祺和周薇的结婚请帖，时间定在九月初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在大家都没异议。

        分开的太仓促，这些事情让杨蔓一时缓不过来，她告了假在家没日没夜地过了几天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的场合不适合大吵大闹，杨蔓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抱歉。”这句抱歉他说的艰难，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无遁形，“这辈子，我总在你边，你自己一定好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