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啸将视线落在一旁不住隐忍哭泣的越菀上，缓慢：“是，我对不起你们母女，也……对不起照淮他们母子，我这一生，亏欠了很多人。可是书欢，你不该用这种方式报复我，至少，不该伤害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越菀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恳求，不知是难过这段话本，还是在心疼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女儿。

        越书欢看他沉默，刚想转离开，沉沉的声音便传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越书欢从回来的那一刻起，就在等待今天，她的一举一动，都是为了在今天揭穿梁啸的虚伪！

        梁啸勉强地摇，眼神愧疚地看着越书欢：“书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越书欢冷冷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利用也好，虚与委蛇也好，至少现在，她的目的达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抬眸，对上了男人眼中积蓄的黑沉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梁啸没了一开始的那种愤怒与怒气，只是在越书欢字字句句的讨伐中，脸色逐渐变化，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从未见面的父亲，未尽过一丝的义务，凭什么应了她这句“爸爸”？

        越书欢抿，她对梁啸是质问指责，对梁照淮……却不知该如何面对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她横心的模样，梁照淮眼神不变，只是多了几分嘲讽的笑意：“所以，你承认了什么？毁了父亲最骄傲的继承人？我么？欢欢，你不要告诉我，这段时间，你对我，只有利用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瞬间，客厅寂静了下来，只剩下越书欢的冷笑，她把正过来，看向一脸慌乱的越菀，不怨不悔：“妈……你早该知的，我压就不稀罕这恶心的亲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今晚的一切，不止是越书欢对梁啸的报复，还有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够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余光里，沉默了很久的男人终于缓缓地站起，逐步向她靠近。

        梁啸这辈子，对得起梁氏，对得起长辈，却不敢说自己对得起眼前的三个人，包括死去的赵漪，也就是梁照淮的母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了，一想到越书欢是带着对他的恨意成长、来到他边，梁啸就不知该如何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越书欢字字紧，她上前，笑得疯癫，眼中带泪：“所以啊，所以我答应回来，就是要报复你！现在如何？看着你最满意的继承人变成乱的逆子，感觉如何呢？喜欢女儿送您的礼物吗？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句话，让梁啸彻底失去说话的权利，他捂住自己的心口，呼略显急促。

        越菀的手紧了又紧，最终还是落了下来，打在笑容疯癫的越书欢脸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妈！”越书欢恨铁不成钢般地扬声，“你还没有醒悟吗？他本就不爱你！要是爱你，就不会让你承担小三的名二十多年，就不会让你远离故乡，就不会……不不顾我们母女二十多年！他就是个自私的人，他只是看着自己培养的继承人一步步成长起来了，才想起来有个傻女人在等他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越书欢紧了掌心，强迫自己面对，她沉下心，反问：“你不是都听到了？还需要我把你的好父亲叫回来重新演一遍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说不出是什么情绪，生气也好，平静也好，她什么都看不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梁啸！你敢说自己不是这么想的吗？敢说不是因为自己的自私，造就了一个女人一生的败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越书欢知梁照淮很高，宽肩窄腰，形稳重，可是，在现在这样一步步的近中，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压迫感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是原来的称呼，只不过语气很低沉，像是极力压制着什么，显得异常可怖，本不似从前的温情与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书欢……原来，你这么恨爸爸？我还以为，你愿意回来，就是愿意给爸爸一个弥补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四个人，他终有亏欠。

        越菀见状知他被伤到了，连忙走过去扶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也知亏欠和弥补么？可惜了，你欠的人不止我一个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眼睛看着梁啸，话却是在诉说越菀的过往，一段话，揭了两个人的伤疤。

        客厅里只剩下了两人，越书欢面无表情地站着，眼尾带着些许的泪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有不满，可以直接说，用这样的方式，太过激进。

        越菀扶着梁啸回房间吃药，也算是给这段闹剧暂时打上了暂停键，她回，看着一跪一站的两个人，深深地叹气：“你们……好好想想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恨他稳坐继承人？还是恨他夺了自己的父爱？还是……因为之前的利用，而心虚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欢欢，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闻言，越书欢下意识将余光瞥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梁照淮上，她咬牙，狠心：“可是我的目的达到了，不是么？我毁了你最骄傲的继承人，梁啸，这个报复，你还满意吗？在他日日享受你的父爱和期盼时，我――只是一个任由别人欺辱的小野种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书欢！不许再说了……妈求你……”

一步步成小三，他先是弃你选择了豪门千金，然后让你未婚先孕，最后得你远离故乡，一个人带着孩子孤苦漂泊。这样的男人，他有什么资格求你回来？又有什么资格……让我叫他爸爸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眼神心疼地看着越书欢，忽然不敢面对她，连同语气都压低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