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骨嶙峋的感染者内淌出的仍是红色的鲜血，双眼尚未变成兽化后诡异的样子，在地上抽搐着，绝望地盯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尸太多，且为防疫病会被尸传播，不允许土葬，所有尸都被拉至火场。

        尸堆得高得像座小山。

        有奄奄一息者在里面痛苦惨叫，苦苦求饶。

        尔尔站在不远听着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火光将天映得通红，尸被烧熟了的味令人作呕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里的侍卫在不远笑话她自以为是，想要拯救所有人，结果如何？

        没本事的人为何要揽下这些，害死凉国子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也问自己，对得起百姓的供养信赖吗？

        然后一长枪，死了还在火海里挣扎燃烧的火人，看着对方不瞑目的双眼正死死盯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否太残忍了些？”她侧的少年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尔尔收起长枪：“他注定要死的，在火海里继续那样痛不生的挣扎嘶吼，连最后人的面都没有，才更残忍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的一袭红袍早变得发暗了，他眯了眯眼睛，手中的长枪迅速飞出，刺穿另一个还在挣扎的：“所以帝女殿下才会为了结束他的残忍，将自己变得残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尔尔脸上看不出一丝迷茫，她始终表现得那样坚定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问：“通知好所有人了吗，明日可以按时出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答：“……许多人不愿走。说死也要死在凉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另一人：“殿下，我们离开凉国，就会成为他国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尔尔语气坚毅：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算去的国家国君仁善，也毕竟寄人篱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尔尔打断他，看着火将所有人吞灭，再难有生还的机会，才转边走边：“不会！我们只会建出新的家园，打造出另一个凉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红袍少年问：“殿下从到尾都很坚决，仿似对这里毫无留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尔尔不假思索：“我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只有殿下一个人，殿下会留在凉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会。只有我一个人，我去哪里都一样。有凉国百姓在，我就不能让你们再继续待在这里。”她语气不变：“不必再多说这些无用的话了，确定行进路线，好一切准备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发什么愣？”红衣少年的胳膊肘撞了另一人一下，往前走：“在外活得不畅快，来这儿受人掣肘过得更不畅快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往天上看了几眼，自言自语：“这究竟是幻象，还是算一关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在说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啊。老子说，早点出发解决了，早点出秘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秘境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说什么时候开饭，饿了。还愣着干什么？走啊，干活儿了！”他一手抽回自己的长枪，看着尔尔的背影，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离开凉国之令，不可违逆！

        她又一次企图劝说王君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君不见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里面传来的令很清晰，他们不会走，也不允许她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旦离开，视作叛国！

        君后仍不出庭院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层层墙外望着，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哭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像一阵风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本该在第二日便出发，因国君阻挠而推迟了整整三个月。

        拖不得了！

        “殿下不去同沉衍殿下别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