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踪呆呆地望着舞台上的少女,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你。
下坠停止,你坠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。
和煦的晚风里,你从口袋里掏出一棒棒糖,用嘴咬开糖纸,颤抖:“李踪,可以放我下来吗?”
谄媚也没用,掩盖不了他的罪证。
“旖卉…不是,我是说,陌生人,你怎么样了?”
“人生潇洒萧萧条条人世炎凉”
史莱姆随之化作一摊绿色的黏。
他的双手像是橡胶一般无限延伸,扶住了一块即将下落的水泥板。
你看着那坨与现实画风格格不入的东西对着水泥碎块大快朵颐,不知该说什么。
歌曲终止,致谢的时候,他也和其他醉醺醺的人一般欢呼。
你用小孩那种手指绷紧的手势握着铅笔,胳膊压着本子,低的很低,齉声齉气应了一声。
“不错哎…”何小飞凑过来,一醺醺然的香水味,“旖卉要写新歌了,我们的旖卉宝贝最聪明了。”
你穿着袜子的脚搭在板凳边沿,饭碗被你放在膝盖上,李踪坐在你旁边,支着脑袋看着你。
酒吧里盈满气泡酒与薄荷糖的味,刷得亮晶晶的桌案上,反映着晚夜中沉浮的霓虹。
“情绪怪兽,受此一击——”
你困的睁不开眼睛,靠在柜台上,眯起眼睛。
清澈而沙哑的嗓音,漫不经心吐出歌词,如同漆盒子里裹着留声机,平铺开纸页画下最振翅飞的大蓝闪蝶,即使是最高亢的声也抵不住那黎明将近的哀愁。
歪歪扭扭的音符,随着冰块坠入朗姆酒的深潭,一点点在格子簿上留下笔迹。
朦胧间看到李踪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盖在你的上,你们已经是很多次这样一起分享晚饭,次数多到你对他偷偷给你盖被子的动作都没有防备。
“只是换了一假发,”你的膝盖弯被他抱着,“你甚至没有化个妆。”
“我们的不知名故乡———”
你安详地闭上眼:“……………6”
离天空近一点,还能看到藏匿的星辰,红发衬得李踪俊秀的五官烈了一些,他着长长的白手套,脖颈的领结上坠着一颗光溢彩的星星,
在碎石错的尘屑之中,一个高个的影滞于空中,大声念着尴尬的台词。
你抱着外套回出租屋,托着酸的和困倦的眼睛走到地铁站,首先看到了四散逃逸的人群,然后是一坨巨大的史莱姆把地铁站的地板啃碎,你的脑袋呆住了。
“喜怒哀乐被你我掩藏”
这么年轻,为什么一点热情也没有呢?模模糊糊地想着,淹没在城市灯火的其中一点。
你蹬着短靴,裹着脚踝的波点袜子截止于小,乌黑的长发被扎成一束,用的还是贝斯手阿佳的手绳。
因为又一次逃课,被老师要求留下来值日不知不觉留到了晚上七点半,心的你收留了这位食量超大的朋友。
谁点开了手机,手机屏幕的荧光鼓满了拥挤的人。
灯光全然暗下来了,台下观众手里举着的荧光棒,衬得整个场子像是上个世纪舞台剧里的妖。
李踪埋扒着饭,时不时回看看你,发一如既往乱蓬蓬的,整个人在灯光的笼罩下柔和温。
黑发的少女,随意套着灰色卫衣,猫一般的眼瞳颤抖阖上。
“有一天爱情盈满我们的腔”
阿佳扶着贝斯,拨弄了一下,幻梦一样的音响在空气里开。
“旭霓高中…遭怪兽入侵,场面混乱,不知名人士飞入救场……”
你着大黑眼圈,哀怨:“因为你,我的晚饭就剩这么点了。”
三年前,布谷鸟乐队收留了在外游很多天的你,你成为了乐队的主唱,乐队里的女人们颓丧又温柔,总是包容年纪最小的你。
“对不起嘛,老师把我留太久了,旖卉的晚饭比冷的速食面好吃一百倍。”少年茶色的眼睛弯起来,惬意地笑着。
你这才想到要逃跑,转过的时候看到那个少年脚踏长靴,水红色的礼服短,红发如火,手执一长杖。
台上那队唱完,就轮到你们登台了。
打架子鼓的周谷蹲在吧台旁边吞云吐雾,时不时用抹了油彩的眼睛瞥一下你的本子。
承重轰隆隆地倒塌,出无星无月的天。
“自定义未来——”
“你你你你你你……怎么知?”红发少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一如往常紧张就开始口吃。
“借星辰与晚风,变吧!魔法少年——”
继续向楼梯狂奔,紧接着,你就被暴怒的史莱姆丢到天上了,疾速失重的感觉让你失去了挣扎的能力。
你被那个半空中的魔法少年接住了,他发出了最后的大招:“净化——”